23.探索 医院。

实际的?

路栀转头问:“比如呢?”

“比如, 多给你老公打几个电话,发几条语音, ”他脱下外套,换上家居服,“比这个管用。”

路栀忽然发现,他平时穿的都是黑色衣服,几乎没有白色,但他其实并不是没有白色系的私服和睡衣, 但都放在衣帽间最后一排,没有主动穿过,好奇怪。

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黑色配暗红更好看吧,毕竟他喜欢暗红色, 她想。

所以她也没问,说:“你平时工作不是很忙吗, 还有时间听语音?”

“那几分钟时间还是有,”傅言商看她一眼, 一语中的,“你也不会给我发加起来超过两分钟的语音。”

她撇嘴,说得她好像多十恶不赦一样。

“明天给你发行了吧,”路栀霸总语气, 大度道,“五分钟够吗?”

“……”

她也侧了侧身,准备挑一套衣服换上,柜门刚一拉开, 顿了顿。

她不常穿的衣服被收纳师理到了后方,靠右手边的全是陌生的当季新款,一般来讲, 品牌方上新都会跟她联系,然后带当季的上门给她选,她会挑自己喜欢的留下,有些是成衣,有些是定制线。

不过这次怎么……

低头,收纳柜里也新增了全套的胸针和腕表,她转头问:“sales过来送成衣了吗?”

“嗯,”他说,“提早到了,你不在家。”

她正想说那你可以打电话叫我回来——

还没来得及开口,又听到领带摘下的声音。

傅言商:“就都留着了。”

行吧,反正花他的钱。

路栀美滋滋地试了一个多小时衣服,尺码都合身,顺便敲定了一下明天出门要穿那套。

见她还提前把衣服挂了出来,傅言商问她:“要去哪儿?”

“明天要出门找个人,”她想起来,“对了,你明天不用等我吃饭了,我还不知道晚饭的时候能不能回来。”

“无所谓,”他拆了根猫条,俯身去喂快点,“我明天也有好几个会要开。”

现在两只狐狸都接到他们这边了,不过偶尔傅言商会把它们放到楼下给宗叔带,因为实在太闹腾,不过两只小家伙有时候也会偷偷溜上楼,就在零食柜旁边趴着闻来闻去。

快点慢点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,不乐意被人打扰的时候,就自己跑小房间睡觉,想吃了就围过来撒娇——当然每次都让它们得逞了。

路栀rua了会儿狐狸毛,品了半天他的意思:“那我们到底是一起吃,还是不一起吃?”

“你如果很晚,我也会很晚。”

“那如果我很早呢?”

“……”

很可惜,这个问题她没得到回答。

次日吃过午饭,她和李思怡出发前往,路栀大概盘算着今天几点能够下班,如果下得早,就去融盛找他好了。

正在思考间,忽然听到“喵呜”一声,抬眼的瞬间有什么从高楼坠落下来,路栀下意识伸手去接,是一只坠楼的小猫。

小家伙显然是受惊了,被她接住之后再地上扑腾了两下,然后就不动了。

李思怡俯身把猫抱起来,是只品相很好的豹猫,一看就是宠物猫从封了的窗户里逃出来了。

路栀:“你检查一下,猫有事没?”

“应该没事,四个爪子都能动,瞳孔好像也没放大,也没流血。”李思怡摸了一把,看向她,“你怎么样?”

“我好像……手有点痛。”

赶到医院,拍完X光,路栀荣幸喜提双手骨折套餐。

好在猫确实没事,李思怡一边抱着猫一边给她办手续,还得去找猫主人,给她安排进病房后,李思怡说:“我给你老公打个电话,叫他过来接你?”

她正要点头,动势到一半,临时摇头,“不用了,你打给我家阿姨吧。”

陈姨很快赶来,哎哟哟地围着她叫唤了好几声,路栀脖子上挂着石膏,终于忍不住笑场:“真没事,就是有点不方便。”

“晚上得炖点什么给你补补,我跟她们说一声,到时候给你送来,”陈姨说,“我先通知先生。”

“不用不用,”路栀说,“他现在开会,等他结束再说也一样。”

早几个小时或者晚几个小时,都不影响结果。

陈姨下楼去给她拿药,李思怡奉她之命去给猫找主人去了,私人医院的住院部很安静,VIP病房更是整层就她一个人,两只手都动不了也没法玩手机,路栀闲得无聊,想出去转转。

她趴在窗口,听到就近的位置好像哪里传来人声,正在仔细判断这位置出现在哪里的时候——

搁在桌上的电话响了。

路栀看了看左手,又看了看右手。

最后这通电话是由她转告siri帮她接听的。

“喂?”

那边传来翻文件的声音,她想不通他记忆力为什么会那么好。

傅言商:“不是说给我发语音?”

她垂下眼,沉默半秒,又眨了眨眼,斟酌片刻后才说:“不瞒你说,我现在真的发不了语音了。”

……

挂断电话后,路栀下楼散步,医院的绿化很好,她走了两圈,打算走楼梯上去,在六层的时候又听到热闹的声音,靠近一看,是几个还穿着校服的男生,正在混乱又富有秩序地围做一团,时而沉默,时而爆发。

“我知道了,都闭嘴,都闭嘴,嘘,三长一短选最短,就选C,听我的。”

“你真知道吗?这他妈是填空题。”

“……”

手机搜不出来,路栀就站在他们背后,看他们把一道很简单的题翻来覆去地瞎做,60%的时间用来大喊你们都别吵了,30%的时间拿来思考怎么写,10%的时间发表一个错误见解。

唯一努力的是一个跟她一样打石膏的男生,右手打上了石膏,左手握着唯一一支笔,在卷子旁边画猪头。

路栀:“……”

“你们编也编一个像话的答案吧,行吗,几何题哪来的X,逼我用左手扇你!?”

路栀沉默几秒:“做一条辅助线,A到TG的,然后从B点做一条垂直线,再平行出去,连上。”

没人意识到多出了道声音,背对着她的男生醍醐灌顶地“哦——”了声,恍然大悟道:“没听懂。”

“……”

路栀:“TG那条线看到了吗,用尺子找到中点,然后连接A和那个中点。”

“我没手,李霖,帮我用尺子画一下。”

李霖:“但是怎么用尺子找到中点呢?”

路栀:?

她真的很怀疑,你们平时是不是真的不上课?

路栀正要开口时,那男生似乎终于意识到背后的人声陌生,突然一转头,一句国粹脱口而出。

人群闹闹哄哄,好半天才静下来,路栀现在只想把这道题做出来,又重复一遍:“找中点,用尺子量,数字除以二,就是中点的位置。”

如果不是手抬不起来,她真的很想上手去比,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手,沿着她脑子里的路线比过,带出一条:“连这里,这里,然后这里,算垂线,2又7分之根号5。”

男生来者不拒,直接把答案先写上,又是半晌才反应过来,抬头愣愣问:“我能相信你吗?”

“再不相信你也填上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路栀看他抬腿走近,也有点儿懵:“你不是答应我下班再来的吗?”

傅言商:“提前下班了。”

路栀:?

她试图去弄懂为什么这么离谱的逻辑背后,他还能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——甫一回神,听到他问:“怎么弄的?”

路栀想了想,尽量言简意赅:“刚到目的地,头上掉了只猫,我伸手接。猫活了,我骨折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怀疑自己幻听,不然怎么好像听到他叹气的声音。

“还痛?”

她摇摇头:“不痛了。”

那个捏笔的男生瞬间加入话题:“她胡说的!骨折怎么可能不痛!哥我也骨折了一边,超痛,快痛死。”

“因人而异,”路栀说,“你也是接猫?”

“哦不是,”他腼腆一笑,“我是打架。”

傅言商没说话,路栀正想看他在背后干嘛,忽然脖子后面一轻,他把挂石膏的绑带提起一些,不再压着脖子,瞬间轻松了不少。

傅言商:“走吧,上去。”

“哎!等等等等,题还没做完呢!姐姐,你晚点再回去,行吗?”

路栀偏头:“你先自己做,有不会的再来问我。”

上楼的路上,她想起些什么,问傅言商:“你是怎么那么快算出来的?”

他口吻依然波澜不惊:“瞎编的。”

路栀:?

回房间过了会儿,陈姨也还是没来,只是取的药已经原封不动放在桌上了,她问傅言商:“阿姨呢?”

他正在低头看药盒外面医生的备注,闻言道:“我让她先回去了。”

“我今晚是准备住这里,明天还要看情况的,”她愣了下,“那她走了谁照顾我啊?”

“我不能照顾你?”

“不是……但是……”路栀惯性想捏耳垂,但两只手都被打上石膏,只能作罢,“你……没必要啊,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,公司那么多项目,你工作又很忙,非给自己找活儿干嘛呢。”

他从饮水机里接了半杯温水,铝片反扣,药片掉了两粒在掌心。

“我是你老公,你生病了,我来照顾你是理所应当。”

“至于我的工作是什么、它忙不忙,和我要不要照顾你没有关系。”他说,“张嘴。”

她啊了声,条件反射道:“在、在这吗?”

“我说吃药。”

路栀:“……”

“我问的就是吃药,”她欲盖弥彰地为自己辩驳,“吃药张嘴,好像有点暧昧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杯子里的玻璃吸管和杯沿撞出声响,她不知道这个吸管哪来的,吃完药之后又听到他说:“很多人都把我看得很遥远,我无所谓,但我希望你只把我当成丈夫,和我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。别人老公能做的,我也能做。”

“还有,”他说,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她讷讷,音量变低:“我告诉你了啊……”

“你知道我在问什么,”他说,“因为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,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?”

“不是!”她说,“我不想显得太依赖你,就,很多事我自己做也行,实在自己做不了的,我朋友、家里的阿姨帮我做也行,如果大大小小每一个节点我的第一反应都是你,依赖性养成了就很难戒掉,那如果有时候你不在,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做了……你明白吗?”

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。

纱幔轻飘飘地晃动,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叫喊声,离得很远,像隔了层透明的雾罩。

“不出意外,未来三十年我应该都不会死。”

“恰好我有一点工作的权利,恰好也没什么人能管住我,”他说,“所以如果你找我,我应该都是在的。”

她的身体在冲破的节口下意识劝说她向回缩,因为原地是安全区域、前路从没去过,因为未知所以心生犹豫;但他平静地打碎每一个节点,建立起新的亲密关系。

他说:“路栀,你可以试着依赖我。”

“我愿意被你依赖,所以,这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
她一直相信爱是很难的课题,婚姻对她来说也很陌生,要怎么相处、怎样才在界限里算是适合,她不太会平衡,所以只好慢慢适应。

原来是可以的,她点点头,给他打预防针:“那我还挺难伺候的,如果你这样讲的话,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行,”他不置可否挑了下眉,“那我试试。”

晚上,在她强烈要求下,石膏的部分被包好,护士小心翼翼地帮她冲了个澡,再换上睡衣。

他的很多工作转到了线上,从她洗澡开始会议就没断过,投屏上正在放电影,她安静地靠在床头看了会儿,觉得有点困了。

她说:“你不回去睡吗?”

“我就在这睡。”

VIP病房很大,客厅和冰箱都有,卧室也有两张床,路栀点点头,准备躺下。

“要睡了?”他拿起一旁遥控,“床板调平还是往上一点?”

“平着就行。”

手没法动真的很不方便,几乎没有自理能力,背后的床靠慢慢被降下去,她想起来些什么:“对了,你再帮我按铃叫一下护士吧。”

在他开口前她急忙澄清:“我不是不依赖你,这个你不会,弄不了的。”

很难听到这个词出现在自己人生里,他将电脑显示器往后推了推,问:“什么?”

她闭着眼,有些艰难地开口:“我……因为还要查房什么的,洗完澡贴了一下那个……嗯,胸贴。”

“但是贴着没法睡觉,现在得撕下来了。”路栀越说越觉得后背要烧起来,“你真的不会,你帮我叫人吧,你都没接触过这个东西你怎么弄……”

“这个我会。”他不爱听这两个字,摘下还在晃动的眼镜,搁在桌上,咔哒一声响,“需要关灯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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